第六十八章 面具重现

三人背影慢慢走出乔家大院,乔三老爷目光冰冷。他双手背在身后,攥在一起,骨节喀吧直响。他没想到上官云飞竟然這么肯定,言辞锋利,咄咄逼人!虽然自己早有准备,还是没有考虑周到。他确实忘了小乔,没想到,上官云飞竟然从這里看出端倪!其实他也许不知道,即使他想到了小乔,还是会出现漏洞。因为,他从一开始,就把女儿当成了一件工具!他没有父爱,他爱的是权利!他心中也只有权利,小乔只是个影子,根本没有位置。

失去小乔,不但没有把上官云飞击垮,反而在白雪飞爱情的滋润下,变得比以前更成熟,也更稳定!就像狼人,明明只剩下具空壳,却又安然无恙!而且也认定他就是面具人!這两个人在锤炼中,已经比他們手中的刀剑更锋利!這两个人加起来,比巴特的千军万马还可怕!他心在收缩,手在颤抖,身子也在颤抖!

管家从后堂走出来,躬身說:

“老爷,饭好了”

乔三老爷摆了摆手,管家匆忙退下,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。乔家大院下人們都变了样,不敢大声說话,有时乔三老爷看他們一眼,都会哆嗦半天。

吃完饭,他缓缓步入后院,来到一堵青砖墙前,手在墙上一抠,一块青砖凸出,墙壁竟然现出一扇小门,他推门进去,小门隐去,还是一面墙壁,看不出一丝痕迹。

他晃着火折子,点燃了灯,从墙角暗格子中掏出一件东西,赫然又是一个青铜面具!他不是当着手下面,把面具毁了吗?乔三老爷嘴角浮起一缕狞笑,他到底有多少面具?也许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夜幕降临,等他出来时,已换上一身黑衣。他来到后门,脚尖一点,身子如一片羽毛,飘过高墙,再一点,身子如同暗夜幽灵,转眼间已消失踪影。

河东河西两镇知府,原本是冤家对头,两人现在却坐在一起,而且在喝酒。彼此称兄道弟,互相吹捧。因为他們不但同时得到了朝廷的嘉奖,还先后擢升两级。想起聚日无多,河西镇知府胖脸皱成了苦瓜。

“高兄,我們以后见面机会不多了!”

“朱兄所言极是,高某心里也戚戚得很!”

高知府一张马脸也皱纹增多。朱知府端起酒杯,哈哈笑道:

“我們怎么忽然间做起小儿态起来!来,高兄,你這个姓起的好呀,朱某祝你仕途顺利,年年高升!”

高知府也大笑道:

“彼此彼此,朱兄不也是步履青云?這叫双喜临门,当浮三大白!”

說罢一饮而尽,朱知府杯底也朝了天。两人大笑落座,高知府朝朱知府一抱拳:

“朱兄手下果然勇猛,个个身手矫健,武艺不凡,可见老兄平日训练有素!佩服佩服!”

“哪里哪里,高兄手下箭无虚发,才最了得!兄弟手下哪里赶得上!”

朱知府在高知府面前伸出大拇指,另一只手挡在脸前,好像高知府要是再說,他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,但他的脸却尽是得意之色。他手仍挡着脸,凑近高知府耳边,悄声說:

“桃花阁新来几个小妞儿,一会儿过去看看?”

高知府手指点了点他,会心大笑。朱知府叹了口气:

“乔三老爷帮了咱們這么大忙,听說竟然是面具人,兄弟心里甚是不平,但江湖纷争,我等哪有插手的份儿?再說临行在即,想替他說句话也难喽!”

“唉!如果說他是面具人,打死我也不相信!至于别人怎么看,我們如何管得了?兄弟就是想帮他忙,也不能把人家嘴都封起来吧?”

忽然听到有人接口道:

“用不着封!只要把脑袋借来用用就行了!”

两人猛抬头,见一个黑衣人,脸上青铜面具在灯光下有如恶鬼,样子狰狞可怕!两人惊叫:

“面具人!”

话音未落,刀光犹如闪电,瞬间划过二人脖颈!两颗头颅掉落。门外士兵听到惊呼,一齐冲进来,看到面具人,顿时像听了定身咒,愣在原地,有的刀已拔出一半,再也没力气拔出另一半。面具人看了他們一眼,身子从窗口飞出,手搭屋檐,飘上房顶,再一闪,消失了踪影。

“面具人又出现了!”

這个消息像平地惊雷,震动了整个武林!

“他已按捺不住!”

上官云飞說道,嘴角露出一丝讥笑。张奎愣了半天神,问道:

“你还在怀疑他?”

上官云飞說道:

“不是怀疑,是肯定!”

“面具人重新出现,不正好說明乔三老爷是无辜的?别忘了,河西镇离乔家屯并不近!我們离开乔家大院已经快黑天,凶案发生在四个时辰后!他有這么快?”

“你知道四个时辰能办多少事吗?”

张奎摇摇头:

“我虽然回答不出,却不相信是他做的!”

“你见过四个时辰盖八十间房子吗?”

“没有!长這么大别說见过,连听都没听过!”

上官云飞笑了:

“你再想想,真没听說过?”

张奎愣了愣神,忽然一拍桌子:

“我想起来了!”

說完這句话,他突然想起了什么,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,颓然坐下,两眼发直,喃喃道:

“這么說真是他?他這么做,目的何在?”

因为他在路上听說,乔三老爷寒冬腊月,只用了四个时辰,就重建了乔家大院。而且他昨天刚从乔家出来,证明所言非虚。能创造這样奇迹的人,就算他一夜奔走五千里,恐怕也有人信,至少张奎就信!他一下子又改变了立场。

“他這样做,无非想证明:面具人不是他!”

“可他为什么不选择武林中人,偏偏杀两个官员?這两个官员岂不是帮过他的忙?”

“因为他见我北上,已知武林各门派做好了准备!他不敢贸然下手,另外,我已认定他是凶手,所以他不敢走得太远!至于选择官员,一方面,人們认为乔三老爷知恩图报,肯定不会杀帮助自己的人,更何况是两个文官!另一方面,正好符合面具人的一贯做法!”

“什么做法?”

“栽赃陷害!”

“面具人陷害乔三老爷?他們不是一个人?”

张奎头皮都快挠破了,追问。上官云飞說道:

“官员是不是跟乔三老爷有瓜葛?”

“是有瓜葛,他們帮过忙”

“他們之间有什么秘密也未可知,所以乔三老爷杀了他們灭口!”

“這么說,还是乔三老爷做的?”

“可是乔三老爷在江湖上的口碑人人皆知,绝不是恩将仇报的小人!”

“這么說来,又不是他做的?”

“有人陷害他!”

“谁?”

“面具人!”

“面具人另有其人?”

“面具人就是乔三老爷!”

上官云飞缓缓說道:

“他就是想让人們认为,面具人不是他,而且陷害他!其实這是他自己演的一出戏!”

“我总算明白了!”

张奎吐了一口长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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